第(2/3)页 可夜深人静时摸着冰冷的灶台,她也会想: 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,没用了? 掌勺的老马见她进来,连忙打招呼: “吴婶来了?今儿的发面正好,您要不要试试新方子?” 吴婶摇摇头,把时民安放在铺着棉垫的高凳上,又给陆襄搬了个小板凳: “不了,你们忙,我给孩子们做点小麻花就行。” 她从面缸里舀了两碗面,指尖触到熟悉的面粉质感,心里那点空落忽然淡了些。 时民安在高凳上抓着面团玩,弄得满脸都是白。 陆襄趴在旁边,用小擀面杖帮着擀皮。 吴婶看着这俩小的,忽然想起姑娘们刚到怡红院时的模样。 她们那时都“喜欢”低着头,那怯生生的模样看得人鼻头酸酸的。 出于同理心,她总会给姑娘们熬上一碗汤,随后装作没有看见他们砸进汤碗里的眼泪。 都不过是可怜人罢了。 “吴婶,素心姨姨说要教我弹琵琶呢!” 陆襄忽然抬头,眼睛亮晶晶的: “她说等我学会了,就编段《灶房谣》,唱您做饼的样子!” 吴婶手上的动作顿了顿,随即笑出声: “那可得好好学,别辜负你素心姨姨的心意。” 小麻花的香气漫开时,浅醉正好从戏台那边过来。 “吴婶,你在灶房?” 她凑过来闻了闻,眼里满是怀念,“还是您做的香,小柳做的总少点啥。” “哪儿是少了什么,分明是你们嘴巴挑。” 吴婶笑着递过刚出锅的小麻花,“你们排练辛苦,多吃点。” 浅醉接过小麻花,忽然道: “吴婶,前儿我去青州分会,那边的姑娘说,您当年教她们做的腌菜方子,现在还在用呢,还夸您的方子做出来比肉还下饭。” 吴婶愣了愣,心里那点空落忽然被什么东西填满了。 她想起素心刚来时怕生,总躲在灶房帮忙烧火,听她讲老家的事; 想起暖夏怀孕时孕吐,她变着法子做汤,还握着她的手说“吴婶您就像我的娘亲一样”; 想起阿福第一次领工钱,红着脸把银子塞给她,说: “吴婶您帮我存着,以后给我娶媳妇用,我手大,三两天就没了。” 原来她做的不只是饭,是给这些苦水里泡大的孩子,一个能惦记的滋味,一个能想起的家。 第(2/3)页